朱自清说:“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
可惜,那个时候,我们只能在黑白照片中怀念这一场景,还有,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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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惑的森林(4)该结束了
世外桃源非我所求
失恋的人总是说: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依此类推,作为无法洞清世事的我们,迷惑是我们心中永远的痛。
这个时候,我觉得白岩松说得很对:痛并快乐着。即使可以选择,我也绝不会选择世外桃源不谙世事心满意足代代躬耕的生活。尽管无忧无虑不是他们的责任,但作为我,怎能如此无聊地活着?
桃花源和乌托邦都是极其伟大的构想,但正是因为过于伟大,所以他永远只能永远停留在梦想阶段。我们梦想这样活着,可我们永远不可能这样活着,因为我们永远有新的梦想。
迷惑,然后怀着一颗铩羽的雄鹰的心勇敢地飞翔。
迷惑的森林(3)自由的迷途
自由的迷途
“自由”这个字眼自从他被人类发明出来开始,就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一种东西。不仅仅因为这两个字给人们带来的渴望,更因为一个显而易见的为难:对“自由”这两个字作出一个正确的解释本身就是不自由的。
但是无论是任何情况下,只要你能够思考,只要你的思想不转化为行动,那么你的思想应该是自由的。但是可怕的是,很多时候,你的自由的思想根本不受你自己的控制。所以,几乎所有的应该自由都是不自由的——只要人类还存在着欲望和需求。
遗憾的是,欲望和需求是不可消除乃至减免的。许多人妄图通过改变自己的知识结构来降低自己的欲望和需求,使自己获得更大的“自由度”。然而,殊不知,欲望和需求恰恰就来自“认知”,而且,某方面的欲望需求的降低必然导致另一方面的上升——比如物质和精神。这是一个颇带着悲剧色彩的循环。
记得年幼的时候,经常躺在自家的天台上,眨巴着眼睛仰望着满天的繁星。那时候的心中只有一个梦想,就是可以不受约束不受羁绊地在太空之中自由自在的飘荡。这种感觉在当时甚至超过了对变形金刚模型和新连环画册的渴望,于是便经常徒劳的作着张开双臂向上跳跃的动作——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真切地感到作为一个“人”的“不自由”。特别是在小孩的心目中,这种“不自由”所占据的心灵的位置时常会导致“幼稚的悲剧”。直到渐渐长大以后,了解到人在面对“地球引力”、“地外真空”、“巨大温差”以及“高能射线”是那么的渺茫的时候,我才庆幸自己当时没有天真到顺着天台往下“飘荡”。然而,在这个时候,我对“飘荡”的梦想还抱着些许的希望,那时的宇航员便是压在心底很久的一个愿望。
数年以后,没有料到的事,知识和年岁依旧不断增长已经渐渐使我淡漠了对这种自由的“渴望”。种种的现实在摧毁我的梦想的同时,也是我深切感受到了随之而来的“自由的束缚和迷失”。虽然,现在的我和年幼的我都无法实现“飘荡”的梦想,但是,知识的增加却进一步剥夺了我年幼的拥有的异想天开的权利。这种“剥夺”是不带任何强迫意味的,只是慢慢的,慢慢的,你就已经懒得再追随类似的梦想了——不是你不能梦想,而是不愿、不敢,因为现实的漩涡会活生生的将你从梦想中拉出来。
心理学家们说,带有更多梦想的,经常作“白日梦”的人拥有更加健康的心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往往会出奇的让你拥有更加健康的和更有活力的心智。很大程度上,我同意这个观点,但是,不得不说,在这样的“白日梦”中,大多数已经被熏染上了一种“现实”的味道,哪怕多么的不真实和不可实现,她或多或少都会事关你的精神或物质需要。真正脱离生活的物质和精神的梦想,在我们长大以后就已经很少很少,即使有也无从无暇去思考了。
著名的政治哲学家哈耶克强调:承认无知的不可避免性是个人自由的基础。他论证到:如果有全知的(omniscient)人,如果我们能洞察并预见过去、现在及未来的一切的一切,我们也就没有多少自由了。自由之所以必不可少是因为它为不可全知,不可预见的事物留下了空间,为我们实现自己的目的提供机会。没有自由,便没有选择。全知的假定之所以剥夺自由是因为它没有为可错性留下空间,它要求人们始终走少数人所发现的“唯一正确”的道路。只有那些追求真正自由的人才把自己归入无知者的行列,而有些自奉的智者却强制世人放弃自由,追随他们所发现的“终极真理”。
从这一段话中,我有幸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认识人的“认知过程”。也即所谓的“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知道得越多,不知道得也就越多”等观点。
在过去考虑到认知的时候,是有很多不解和迷惑的。仅从“欲望”、“需求”的角度来说,诚然,人类的进步是由“认知”引起的,但是更主要的是由于“认知”所产生的的不断膨胀的需求和欲望的推动。没有建立在认知基础上的欲望和需求的增加,一般来说,人是不会通过劳动和努力来改造自己的生活已满足自己的欲望和需求的,社会也就无法进步。当然,这种推动的形式是多方面的,既有我们一般意义上认为“善”的或者“合法”的东西,诸如自强不息等等;当然,也有一些是我们所认为的“恶”的“不道德”的,如掠夺、扩张等等。
而当时最大的不解就表现在随着人的认知的不断提高,人对道德的需求也应该会随之提高,可是,人的赖之以满足欲望和需求的那些不管是善的还是恶的东西也一直在滋长,应该说,社会的进步应该同时包括了道德束缚的进步和欲望之恶的进步。因此,妄想通过呼吁通过社会的进步来实现自由程度的增加,则纯粹是无稽之谈,最多,只是通过稍高层次的平台来满足先前的自由渴望,但很快,人们还是会进入到对新的平台上的自由的不满,而其实自由本身,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进步。
用“相对”的观点来解释自由的不完整是人类回避问题的一个最完美的做法。这并非是鼓励追求盲目的绝对的自由,而是想说明:人类总是愚蠢地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总是以为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实际上,在无休止的欲望面前,人人都是自由的奴隶,无一幸免。
认知的不断提高使我们被自由奴役的程度越来越深,而年少时那个在天空中飘荡的无稽的思想自由大多已恍如隔世的回忆。自由源于思想,这个时候,我们所能成就的,大概就是成为思想的奴隶而非物质的奴隶;成为自我思想的奴隶而非他人思想的奴隶。
自由——我被自主思想所奴役。
迷惑的森林(2)善恶的真相
善恶的真相
老生常谈却不得不谈。人性本善?人性本恶?这个从哲学领域一直蔓延到道德伦理和教育等方面的争论,直到最近,我才从我长期以来一直所坚信的“人性本恶”的观点中脱离开来。
古代中国的哲人荀子和西方的早期学说,都认为“恶”是人生而带来的。或谓之“原罪”,或谓之“天生”。并且只要通过认识和悔过,人是可以为“善”的。
而从我国的三字经中就大概可以一窥“人性本善”的含义: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这种善往往指未受世俗侵扰的人性,纯洁而不知何谓善,何谓恶。通过后天的认识和自身的塑造,既可能为善也可能为恶。在这里,人性本善的善更多的指一种无善无恶的状态。在这个方面,该学说颇为符合中国人“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习惯,亦步亦趋,毫不马虎。
“人性本恶”说反对“人性本善”说的强有力的理由就是在人性本善的情况下“恶”的起源。而“人性本善”说则同样提出了“善”这样一种行为或状态在人性本恶前提下的激发过程。“人性本恶”学说认为可以通过教化,其实类似“教化”这样一种善的形式最初如何产生,他们也没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为此,西方学者提出了既善既恶、非善非恶、善恶相混这样三种观点来缓和这样的一个矛盾。然而,这对我来说根本是不够的。究竟何为善,何为恶,其标准、形式和特征各是什么?
关于善与恶有这样一段对话:
有一个弟子问峻极禅师:“怎样是修习善行的人?”
峻极禅师回答:“披枷带锁。”
“怎样是为非作恶的人?”
“修禅入定。”
“我初学禅机,请老师直截指示。”
禅师说:“你问我恶人,恶人不从善;你问我善人,善人不从恶。”弟子默然。
禅师问:“领会吗?”
“不领会。”
禅师又说:“恶人没有善念,善人没有恶心。如以说善恶如同浮云,都无生无灭。”
弟子立即大悟。
后破灶堕禅师知道了这番话,就说:“此人把事物本性为无生无灭的道理领悟透彻了。”
佛家讲究虚无,他们认为,善恶仅仅是天地万物中的两种,其本质属性依然和其他东西一样,无生无灭。可是,佛家的虚无之中却存在着最最现实的教导:积德行善,方能入归西方极乐。只有首先行善积德,然后才能如归西方极乐。让我困惑的是,一直倡导万事皆空的佛家,为何却要用这种“摆脱尘世痛苦,如归西方极乐”的方式来指引天下芸芸众生广播善种?莫非是人类骨子里的“恶”的贪念使得佛家不得不以这种“摆脱痛苦”来诱惑吸引善男信女?然而,佛家却一再强调“六根清净”,生既如此,又何必以死后的种种来“施之以理”?或许这从一开始便是释迦牟尼的障眼法,可惜吾辈并非得道高僧,无缘参透佛理禅机。然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释迦牟尼为了摆脱给善、恶做限定这样一个麻烦,采用了这种“特殊”的形式。
但是探索真理的哲学大师们却不能这样。康德认为,由于自由意志,所以人性可善可恶;但自由意志首先表现为恶、犯罪(原罪),因为天真状态由于抽掉了自由意志而谈不上是善,人的第一个自由意志行动只能是打破天真状态而犯罪。这里康德用了“自由意志”这种属性来解释了善与恶的形成和矛盾。
似乎很完美,但是我有我的不满。因为我不明白什么是恶,什么是善。一个若干年前的原始人按照部落的习俗为了生存而吃了一个自己部落里的人,这是不是恶?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枪杀了另外一个天真的儿童,这是不是恶?哲学家们将这些称之为原恶,是人天生的无意识的固然属性,它是可以通过后天来激发并产生一般意义上的恶。那么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没有“原善”呢?众所周知,未受教化的小孩具有天生的同情心和怜悯心的例子比比皆是,为何“原恶”要在人性中占据更多的优势而更先于“原善”(如果有的话)存在呢?
其实,“人性本善”、“人性本恶”以及人性既善既恶、非善非恶、善恶相混等等说法都存在着一个重大的误区。这就像“历史的真实”和“真实的历史”之间的从属关系一样,是一个思想的循环往复的漩涡。人本身具有意识,可叹的是人类利用自己的“意识”本身来规定了“善”“恶”等等这类的东西,然后将“意识”用这些规定划入自己预定好的范畴。就好像当你身边所有的人都用他们的尺度来丈量你的好坏的时候,你只是淡淡然的告诉他们,你们的判断方法不正确。最终,你得到的只有奇怪的目光,嘲讽的笑声和善意的同情——当然决不是同情你的责骂……
类似的还有人类的快乐和痛苦。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生活越来越糟糕。所有的人一生下来就开始致力于追求美好,肉体的和精神的。然而,提出“人性本—”的哲学家们和宗教牧师们在告诉了人们原罪、本性并引导人们行善的同时却并没有教会人类如引导自己的快乐和痛苦。没有人可以确切地划清快乐和痛苦的界限。
而当一个杀人狂准备以杀人来满足自己的乐趣时,没有人或允许他这么做,因为这是“恶”。而更只有极少数的人回去关心杀人狂产生这种心理的原因究竟是因为善还是因为恶。或许有,但那也是为了阻止并预防这类人物的再次出现,按人类现有的道德来说,这种预防过程是一种“善”的行为。但是,这种行为也仅仅限于自身的安全和精神的安宁受到了威胁时才发生。从这个意义上说,预防是“善”是“恶”?
同样的,当一个人准备以自杀来解决自己的痛苦的时候,多数人同样会对此加以阻止,可是这回,没有人会知道自杀这种行为应该归入“善”还是归入“恶”。
正因为如此,我一直固执的认为,人类的善恶无关快乐和痛苦,也无关人类的心灵。善、恶只与人类对现有道德的接收和愿意接受的程度有关。对于这句话,无法多做阐述,身为局中人,领悟也只能混沌到此。
关于人性善恶的真相似乎到此为止,但是我依然没有一个确切的结论。更多的,因为我不敢得出这个结论,作为意识范畴内一个部分,我只有“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无奈。还记得现代物理发展之初,人们依然企图使用经典的牛顿物理学来解释微观量子世界。在经历了多种反复之后,才出现了脱离宏观意义的微观意义上的量子学。而对于人性来说,目前或许也处于一个寻找脱离人类自身限制的“人性本源和真相”的阶段。